又到栗子成熟时
又到栗子成熟时

又到栗子成熟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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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至秋日,一个个饱满的栗子,掩映于青葱的叶间。去年今日,亦有此景,但却少了那往日栗子树下辛勤采摘的身影——外公的背影。

据说外公小时候,是有去上学的,一直上到了中学,由于家庭原因,最终辍学回家,中学没毕业。回到农村,他读书时的才智及辛勤并没有浪费,他将其用在了自己的农民生涯当中。

尽管他从读书人变回了农民,但是外公对生活的热情依旧。他曾从事过不少的行业,挑碳、烧瓦等。最后回家将精力投入在对板栗的种植上。他起早贪黑,辛勤探索,经过多次改良。终于,他使自己的嫁接技术远远强于其他村民。之前,我曾有幸和外公一起去外公种的栗子树区,他种的那些栗苗,让收购的商人都赞不绝口,还有些客商都愿意加价收购。

外公在一整个大家族中,没有一个“敌人”,他对于所有人,都保持着包容的态度,大家都称赞有加,外公也将他的包容与慈祥延续了一生。曾有村人为了多占点田地,蚕食了外公的田埂周边,外婆非常生气,非要找那人理论,外公阻止了,说算了。外公对小孩,那种关心与关爱是无与伦比的。他总是和我们这些小孩聚在一起,给我们买吃的、玩的,似乎他自己就是一个孩子王。秋风吹起,外公就迫不及待地为我摘青栗子吃。他边为我剥,边开心地对我说:“生嫩栗口感好,营养价值高,多吃点哦。”我品尝着这白白嫩嫩的生栗,感觉脆脆的,又有丝丝清甜,真是人间美味。可如今,我再也吃不到了。

记得是在四五年前,父母带着外公和我一起到内蒙古旅游。外公一生都禁锢在狭小的村中,也是唯一一次到了外面,看见了外面不一样的世界,回到村里,更是无法按耐内心的兴奋,逢人便笑着说:“我前几天可是到了内蒙古那,那里……我还是坐飞机去的呢!在飞机上还喝了洋人的酒(其实是咖啡)。”当别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时,外公自豪的说:“我女儿孝顺着呢”。

外公对小孩的学习很重视,每次回外公家,外公总是会关心地询问我的学习情况。后来我母亲跟我说起自己以前的事,上高中时,曾有人就跟外公说,女儿最终是要嫁人的,成为别人家的人,没必要读那么多书。外公却没理会,后来母亲又在高考中失利,本是要如外公一般成为农民或工人,但外公却坚持让我的母亲复读。母亲总是饱含深情地说:“我外出去打工时,你外公一路追到车站,我已坐车离开了,一个星期后,就收到一封信,如不回来读书,后果自负,没有你的外公,就没有今天的我。”

在我小时候,每次回去都看见外公,一边吃着花生,一边看抗日片,看到什么汉奸就会大骂,日本鬼子的残忍也会使外公拍响桌子,当看到中国人胜利,外公会开心大笑。每次晚饭,若是喝了点酒,他就会打所谓的“醉拳”,据说可以消灭日本鬼子。

这样一个丰富的人却在今年得肺癌去世。他不曾告诉任何人自己的不适,在晚期才被发现。在外公的葬礼上,数不清的人都来了,所有人都在回忆着外公,缅怀着外公。

外公,一个朴实的农民,守着一方田地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用勤劳和爱耕耘田地,养育儿女,也许没有所谓的辉煌,但正如这成熟的栗子,饱满充实。

望着那片栗树,外公那个背影似乎又在我的眼前浮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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